忍者學校在櫻花初綻的季節開學了。果然還是覺得以“在最美的時刻雕亡”做新開始的背景還是挺讓人有吐槽的欲望的嘛……不過，本來就是年年如此，也只是因為今年有自己的參與才會有這種感慨罷了。君憶落想著，就這麽迷迷糊糊地過了忍者學校的開學典禮。

那時忍者學校的教育制度和後來的不同，尚屬戰時體制。沒有像後來的插花之類不知道會不會用得上的內容，只教授一定會用到的。比如實戰課上大訓練量的體術——忍體幻裏，畢竟體術的基礎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理論課也只有忍體幻的基礎理論和基礎戰術講解——所授內容實用為主。

君憶落入學之後並沒有像鼬一樣插到畢業班，只是和同級入學的一起上著課。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不過畢竟學校傳授的內容君憶落大部分都已經學過，她也不想浪費時間，於是翹課就成了家常便飯。

當然君憶落也不會翹課翹得太明顯，畢竟還是要給忍校老師留點兒面子的。時間不長班上的老師就發現了，一般情況下，理論課上的君憶落是不能碰的——來上課的那個就是個普通分身，壓根沒有實體，一碰就穿過去了。

“為什麽派分身來上課？”忍者學校老師義正言辭地問君憶落。

“我的查克拉不夠，影分身的話堅持不了一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為什麽不來？”

“所以說我來了啊。”

完全溝通無能。班主任已經郁悶到想抽君憶落了，心想這種神邏輯的小鬼到底是怎麽成長起來的啊啊啊……嘗試溝通許久均告失敗之後，終於斬釘截鐵地一句：“明天起你給我本體來上課！”

“哦。”君憶落一臉無辜地應了，然後小小聲，“您早這麽說不就行了嗎……”

“你說什麽！”老師心想我要揍這小鬼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君憶落一本正經90度鞠躬：“啊，十分抱歉，失禮了。”

為什麽突然找不到理由揍了……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既然都這麽說了，除了偶爾實在不想來用影分身來上半天以外，君憶落倒是去忍者學校了。

君憶落在同期眼中是個挺安靜的女孩，在班裏話不多，上課下課都只是坐在自己靠邊的位置上看著書。雖說內向了一點兒，但並不冷——只要主動和她說話，她都會微笑著回應。再加上成績又好，君憶落雖然和同級的交流並不是很多，但人緣還是不錯的。

君憶落倒是也挺喜歡自己同期的這群小孩兒的。至少現在，單純地快樂著，不是挺好的嗎？

“你們期中測試了吧？”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卡卡西問君憶落。

“嗯，結束了。”

“結果呢，怎麽樣？”

“第一。”君憶落擡起頭，“卡卡西桑要看成績單嗎？”

“不用了。對了，你的成績不是和宇智波鼬去年一樣了？”

“不，只是名次一樣而已。去年小鼬的各項測試成績都比我要高。”

“這樣啊。那，加油吧。”

“是。”

三代老爺子在此後不久找君憶落聊了次天，說讓君憶落考慮一下在學年結束的時候畢業。君憶落猶豫了一下，說：可是這個學年剛過了四分之一，現在就決定好嗎？”三代老爺子拿著煙鬥嘆了口氣，說：

“算了，先不說畢業的事了。小君憶落啊，你是不是也要做一些小孩子該做的事？除了修行之外的……”

“是，我盡力。”

但是，小孩子該做的事是什麽啊？六歲，也就是小學一年級……當年除了上學以外還有啥事兒？上輔導班？換到這個世界六歲有啥能幹的事……忍者游戲？這玩意兒跟修行有本質區別麽……

晚上，君憶落單手托著下巴，支在桌子上，“卡卡西桑，我有個問題。”

“什麽？”

“今天三代爺爺說讓我去做些小孩子該做的事……然後，什麽事是‘小孩子該做的’？”

卡卡西猶豫了一下，並不確定的語氣：“大概，惡作劇？”

如果卡卡西能知道他的一句話造成了君憶落的腹黑外化，成了之後幾年中連他都畏懼的恐怖存在，他一定會後悔現在用惡作劇舉例的。

卡卡西那個建議造成的後果且延後再說。自從幾個月前君憶落跟從猿飛新之助修行之後，她的修行內容和強度都發生了很大變化。畢竟猿飛新之助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也是忍術大家，給君憶落這種初學者指導自然是信手拈來。君憶落之前的修行除了關於時空忍術的研究外，更偏體術——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查克拉量少，高等級忍術的話，估計用不了就先透支了。是猿飛新之助給了她關於忍術的發展建議：

“如果忍術不能靠量形成規模，為什麽不在精細控制上下下功夫呢？”

“我也這麽想過，但是……”君憶落說，“控制是可以節省一些查克拉啦，但也只在20%左右，我的查克拉還是不夠用啊。”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猿飛新之助一笑，“小君憶落你覺得A級忍術和B級忍術有什麽區別？”

“忍術等級的劃分理論上來說是根據掌握難度，但一般來說都是A級忍術比B級忍術威力更大，也更費查克拉吧。”

“教科書上確實是這麽說的，但其實不對。忍術等級的劃分其實是以查克拉利用率為標準的，也就是說，在消耗同樣的量查克拉的基礎上，A級忍術比B級忍術的威力更大。而且，我個人認為不能控制一個忍術的範圍和威力，也就是不能控制查克拉消耗量的意思其實是你並未完全掌握這個忍術，所以並不存在A級忍術比B級忍術威力大消耗大的問題。”

“六叔，您的意思是……比如說螺旋丸，可以在不增加其體積的同時增加查克拉流的密集程度以用更少的查克拉達到更大的威力，這就要靠控制？”

“聰明！而且你說的那種方式理論上來說也是可行的。”

那次的對話給君憶落打開了一扇門。如果是這樣的話，忍術並不是像游戲技能一樣的靜態數值，而應當是動態的。範圍，威力，甚至查克拉變成能量的時機……這些都是可以組合的。這也就意味著，“量”的束縛在一定程度上不會成為使用忍術的障礙，以更少的查克拉量達到高等級忍術的威力甚至更強……至少這是個值得努力的方向。

之後君憶落的修行就變了。不再是被動地完成修行任務和學習四代留下的知識，用身體的疲憊和知識填鴨麻醉自己，用那些讓自己覺得自己有在活著，有在變強，而是加入了更多的主動思考。

反正要走下去，不如，就走那一條自己創出的路吧。

君憶落一般隔天去猿飛家，這也是猿飛新之助要求的。某天她在猿飛家看到正在午睡的三代，突然想起惡作劇的事，拿起桌上的毛筆，眼鏡三代新鮮出爐。三代雖然有察覺醒了，卻只看到君憶落手中捏著一只小飛蟲站在旁邊，輕信了她“剛剛看到您臉上落了一只蟲子，拿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的說辭。剛好那天三代下午的行程預定是在木葉內巡視，於是，當天不少木葉人目睹了畫著墨汁眼鏡的親民版三代。三代還挺奇怪，平時也這麽巡視，怎麽就今天有這麽多人圍著他笑，甚至還有這麽多小孩子笑得這麽開心上來搭話呢。三代直到回家才發現自己臉上的“作品”，一想就想到了君憶落那，頓時哭笑不得。

於是有十年後三代就某熱血少年在火影巖上亂畫的問題和君憶落磋商時，君憶落那句無比淡然的“太弱了”。三代問這話怎麽說，君憶落假裝推眼鏡：“太弱了，我還只有他一半大的時候都沒跟火影巖過不去，畫都是畫本人的……”然後三代清咳兩聲，說小君憶落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事了。

如果說畫三代這事兒還只是個開始的話，後面當然還有更有趣的。比如關於塗鴉這事兒，君憶落後來進化成了能在卡卡西的面具上用檸檬汁寫上“求女友”，晾幹，再用消除氣味的藥水處理一遍。卡卡西去出了一周任務，一開始檸檬汁當然是透明的，後再在陽光下就慢慢變成了黃色，字就顯了出來。有規定暗部任務中不許摘面具，和卡卡西同隊出任務的憋笑憋到內傷，都沒人提醒卡卡西……於是卡卡西頂著這個面具硬是過了整整七天。

如此不再贅述，總之和君憶落熟的人基本都被她整過，且不一定是一次。而且是越熟的被整的幾率越大。

很久之後，卡卡西無比郁悶：“小落啊，你是從什麽時候多了惡作劇這種愛好？”

叼著美味棒的君憶落無辜表示：“不是卡卡西桑你當時說小孩子該做的事是惡作劇的嗎？”

卡卡西淚奔。

惡作劇的直接後果是，臨近這屆畢業的時候，三代直接要求君憶落畢業……估計是覺得這小禍害趁早放出去，還能少點兒精力整人。

於是，君憶落申請了提前畢業。考試說不上簡單，也不到止水當年考試時被為難的地步。考官並非新晉中忍，已經升上去了四年，要求是半小時內不被擊敗。君憶落充分發揮了自己速度快感知型且會土遁的優勢，藏在地下且不停換地方，考官壓根就沒找到她在哪。成功過關。

“所以說啊，小落你的畢業也太沒意思了吧。同樣是第一名，同樣是只念了一年忍者學校提前畢業，去年鼬的畢業比你耀眼得多啊。”止水這麽開君憶落的玩笑。

“唔，小鼬是天才嘛，我又不是。”君憶落這麽回答，“就這麽低調的畢業比較符合我的風格？”

“真是的，服了你了。”

這級的畢業班有一個甩單的，再加上君憶落提前畢業，就這麽富裕出來兩個人。君憶落倒是知道肯定有小隊接收自己。至於後來才知道的小隊是止水所在的那只，就純屬意外之喜了。自己的小隊裏有熟人當然是好事，況且，這個小隊的隊長曾在暗部任職，是貨真價實的上忍，這在戰爭年代多少是個安全保證——畢竟人員有限，大部分新人小隊都還是中忍帶領的。

忍者學校分完組之後要等隊長來接，君憶落和今年畢業的一個叫相葉早太的男生等到最後，只等到了止水過來。說是隊長今天有點兒事，明天一起出任務就見到了。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三個人一起出去吃了一頓中午飯加深了解，就各自散了。聽說隊長是一大面癱，且嘴特毒……君憶落總覺得後面的日子會很有趣了。

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戰爭任務——當然是最基礎的一種，巡查國境。清晨木葉大門集合的時候君憶落看到了足有百十來號人，看起來就是新人的居多。等到一段時間後中上忍紛紛到來，各自整好組……這次任務，足足出動了四十個小隊之多。

這是要幹什麽？巡查的話需要這麽大規模麽……君憶落想著，感覺到有人拍她的肩膀。轉頭，看到止水，止水往一邊指指，目光所延就發現了鼬。鼬也發現了有人看他，扭過頭來，看到笑得瞇瞇擺著手和他打招呼的君憶落，點頭致意無聲問好。

自家隊長確實是個挺有本事的上忍，就這個敏銳的感知能力就讓君憶落頗為驚嘆。身後的止水和君憶落只是做了幾個無聲的動作就被他發現了。據說只有三十歲左右但絕對是外表四十歲的大叔皺著眉頭，板著一張臉轉身就吼：“幹什麽呢小兔崽子們？”君憶落一驚，一時間沒說話，還好止水反應快一把把君憶落按下來，兩個人一起九十度鞠躬：“對不起！”隊長什麽都沒說，又轉回去了。君憶落頓時苦了一張臉看止水：咱隊長就這樣？止水一臉沈痛地點頭：是的。

四十個小隊除了木葉村大門就分了四個方向，君憶落所在的小隊奔向東邊——沿海，水之國方向。奔襲速度不慢，君憶落也不是輕輕松松就能跟得上，也得廢點心思調整每一步的著力點和方向才能不致需要隔一段時間及其消耗查克拉地加速。跑了大約三個小時，君憶落懷疑速度是不是越來越快，她要全力才能跟上了，隊長才停下腳步，說：“原地休整。”

此時，君憶落的查克拉已經基本消耗光，立刻原地坐下提煉查克拉。早太同學也已經累得不行，差點癱坐在地上——這半個小時都是止水拉著他，三個人才都跟得上。只有止水看起來還好，但他也要倚在樹幹上才好恢覆體能了。

“波風君憶落。”君憶落還沒提煉多少查克拉，就聽到隊長叫她。

“是。”起身站好。

“查克拉只有在完全耗光之後重新恢覆才會增長，現在提煉查克拉白癡嗎你！”

“額……對不起。”

“相葉早太。”

“啊……是。”少年掙紮起身。

“聽到我剛才的話已經超過極限的你為什麽不馬上提煉查克拉，等什麽等啊！”

“是……對不起……”

“宇智波止水。”

“是。”

“給他們講講我這兒的規矩。”

“是。”止水轉身過來，微笑著小聲說，“看起來隊長今天心情不太好，可別惹他。早太君，你先提煉著查克拉，我說著，你們聽著就行。”

“隊長雖說是說規矩，但其實到了這個份上他就已經認可你們是他的隊員了。他嘴上從來不饒人，別在意就好了。反正所謂規矩就是要完全服從隊長，有意見可以提，但必須以隊長的決斷為準。咱的隊長其實還是挺靠譜的啦，聽他的一般也不會出大問題的。你們應該也知道，現在的小隊組織原則是遇到危險，中上忍隊長是可以選擇拋棄下忍隊員的……但是咱隊長不是會這麽幹的人，當然前提是你不要拖後腿到他忍無可忍……也就這些了吧？”

現在，就要走上戰場了。這一次，作為一個真正的忍者，開始了吧。

漫長的童年，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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